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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悦归家时

□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 江茜

一月初,我告别了恩施的清冽寒意,去拥抱家乡昆明的冬日暖阳。时伴随着动车组的提醒,推着沉重的行李,急忙走出列车门,到达目的地时,已然是傍晚时分,橘红落日奢侈地洒落她的余晖,星光载月缓缓披露出夜幕,从机场到家,我见证了一场日月的交替。

归家之路,陌生又熟悉,行人熙熙攘攘,万家灯火与星光如约而至的同时,也在热烈地默声欢迎着我的归来。我似乎也是有些近乡情怯了,在街道漫漫前进,耳边是熟悉的乡音回肠,鼻尖是记忆中的美食飘香,心头是按捺不住的激动,眼前闪过与昆明这座城市的点点滴滴。

作为一名昆明长大的小孩,儿时便有着一股气候给予的骄傲,夏凉冬暖的好气候,使得这座城市有着久负盛名的春城之城。虽说气候常宜,但昆明的雨季也带着那么几份特殊。一场雨总会为这座城市带来几分凉意,若是春夏时,倒是令人欣喜,秋冬之时,倒是好生让昆明人体验了一次寒意。昆明的雨浓烈明亮,街边的梧桐在其中变得茁壮,街上的行人在其中充实生活。在我的大学,也是雨季纷纷,每当淅淅沥沥的下雨时分,这雨,是会引起人一点淡淡的乡愁的。李商隐的《夜雨寄北》是为许多久客的游子而写的。异乡学习的日子,快乐而充实,但归家的时刻,也同样令人满足而幸福。

城市是有着自己的品味的,在昆明生活了数十年,但我也还尚未琢磨清这座城市的品味。我想是庄重而刚烈的,想那些为天地作证,为民请命的人。他们多得无法细数:生于滇池畔的郑和往外一走,就走进了印度洋走到了好望角,走成了中国的哥伦布;喜欢音乐的聂耳轻轻一唱,就唱出了《义勇军进行曲》,唱成了我们脍炙人口的国歌。我又想是文艺而秀美的,坐落翠湖边上的故居是海鸥与人的嬉戏,伫立在云南大学高处九五至尊的会泽院是学子的圣地。作为旧时西南联大附属中学的学子,我观光过西南联大旧址,不止一次走过闻一多殉难的寂寥小巷丁字坡,在其中,我又感受到了这座城市自战时体现的热血与坚强。这座城市的品味,绕是我再来十几年,也不够摸透的。这次归来,我再次感受到它的纷繁,它的多姿,再次燃起了去探寻它的热忱。

除了城市品味,昆明的口味也是十分丰富。提到最有名的美食,便是那过桥米线,食材被切得薄薄如纸在滚烫的高汤中翻滚至熟透,但如果喜欢加鹌鹑蛋的话,烫七八分熟便是极佳,最后再倒入烫过的米线,加些喜欢的调味,一场舌尖之旅便启程了。除此以外,烧饵块也是我的心头好,糯米制成的饵块在碳火烧烤后抹上酱料,裹住加入的小菜,一口便是满足。在昆明,没有特定的甜口或者咸口,人们喜欢火辣的食物,但又不是如潮涌来的川菜的辣、粤菜的鲜、湘菜的红,独特的饮食习惯也反映了属于滇西儿女的热烈情浓。想到这儿,不禁满口生津,脚步在不经意间放快,归家心切,只想快快回到熟悉的街区,面对熟悉的家人,吃上熟悉的饭菜。

我归家的心情也随着路景的流淌和日月的更替而愈发热忱,眼前种种,在归家途中已然清晰,在我身旁的人鲜活来往,面前的景琳琅美丽。前方不远便是家,晚风轻轻吹,吹着我这异乡归来的游子心头漾漾,此刻即是人生至悦时。(责任编辑 祁丹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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